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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金蝉脱壳(2 / 2)

碧雪寒霜 逍遥快活 12913 字 2023-05-07

「你准备怎么讲?」

「我……我还没有想好。」

宫妃羽凝神注视着男子,轻叹道:「慕容哥哥,我们何必非要仰人鼻息。今天是个绝佳时机,武功最高的天魔祭司不在城内,我们可以乘机逃脱。我这里有天魔教的通行令牌,也许能蒙混过去。最坏的结果就是硬闯城门,也并非没有机会。」

在这刹那间,慕容隆有些心动。妻子就站在身前,眼中流露出近日来少见的柔情。在他眼里,除了云氏姐妹,没有哪个女子能与她倾国倾城的容貌相比,能与这样的女子共度一生,是世上多少男子渴求的梦想。可是,如果答应她的请求,复国之梦就会烟消云灭。想到自己毕生的图谋,慕容隆身体一颤,刚刚升起温情渐渐冷却。

「阿羽,我不能跟你走,我做这一切,都是为了你。」

宫妃羽的希望之火随着男子的话语瞬间熄灭,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绝望。「你去吧,从此以后我没有夫君。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实情,慕容家族是否已和北金联手,是否准备一起瓜分大夏的江山。」

「是。大夏皇帝昏庸,凭什么占据大好河山。若我慕容家恢复大燕,定会比夏国强上百倍。」

「所以你们就任由北金胡虏残害百姓,任由中原被异族蹂躏?」

「为图大业,只能不拘小节。」慕容隆狠下心,转头离去,不敢回望妻子的眼睛。

宫妃羽望着男子背影,冷冷道:「慕容隆,你等一下,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。」

慕容隆回过头,眼中充满疑惑。

「你的妻子——已非清白之身。」宫妃羽眼眶微红,但更多的是难以融化的冰冷,「我本来想在救你出去后再说出真相,因为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,也不渴求你的原谅,可现在不必了。」

听到妻子冰冷的话语,慕容隆口中发苦,脸色惨白,低声道:「你何苦要告诉我。」

「你好像并不吃惊?」

「我的确已经知晓。」慕容隆此话一出,宫妃羽瞬间僵立在地上,身体像是坠入冰窟。

「阿羽,不要乱想。我是碰巧在一家酒馆遇到那个贼人,听他们说起此事。那个恶徒已经被我杀掉了。从此没有人知道这事。这事并不怪你,你是为了救我才遭此难,这是我欠你的。」

「可是你……」宫妃羽脑中迷茫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「阿羽,忘了这一切吧。跟着我,做大燕国的皇后,我会给你这世上无上的荣耀。」

慕容隆一咬牙,转身离去,留下宫妃羽在房间内木然站立,泪落如雨。

她呆立良久,心中百转千回,终于自言自语道:「夫君,我知道你心里有我。可是我们的路南辕北辙,最终无法走到一起。你去做你的大燕皇子吧,阿羽不能陪你了。」

在看守陪同下,慕容隆赶到拓跋望府邸。刚一迈进房间,他大声喊道:「拓跋将军,你怎么放了唐姑娘和三皇子,这是放虎归山啊。」

拓跋望道:「慕容公子,本将自有道理。」

当慕容隆清楚了事情原委,气得哀叹一声:「糊涂啊,一个赵晟要胜过所有皇子,若他能登上皇位,必是我北金的大敌。」

他有苦难言,不敢说出唐芷柔的真实身份,更不敢断言拓跋望中了计策,只能暗自叹气。没想到,自己就这样被一个少女玩弄在股掌之中,一切图谋成竹篮打水,最终为人做了嫁衣。

恼怒过后,满腔怒火化成恐惧。他终于意识到唐芷柔是个多么可怕的对手,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发誓,将来绝不心存侥幸,更不可惜香怜玉。

「唐芷柔,从今后我会把你当做一生的对手,愿你不要落在我的手中。」望着慕容隆渐行渐远的背影,宫妃羽终于下定决心,离开这个伤心之地。她简单收拾一下行装,执剑迈出房门。

还未走到大门,几位守卫围上前来,其中一位道:「祭司大人有令,夫人不可擅自离开。」

「如果我非要走呢?」

「那就对不住了。」为首守卫一挥手,七八名看守一拥而上,将她围在中间。

宫妃羽冷冷一笑,手中长剑泛出阵阵寒意。这些看守大都来自天魔教,身上功夫颇为了得,但在美妇剑气威压之下,全都心惊胆颤。女子静立在院中,清冷得如同月宫仙子,倾国的容颜令人不敢直视。可这些守卫丝毫不敢心生妄念,手持兵刃紧紧盯住她手中长剑。

「上!」

为首之人大喊一声,挥刀劈向她胸前,其余士卒跟着涌上,挥舞的刀光剑气将女子罩在中央。

宫妃羽眉毛一挑,长剑划出一道光圈,接着响起「叮叮当当」的刀剑碰撞的声音。几位守卫手中的兵器脱手而飞,吓得连连后退,他们难以想象,这个看似单薄柔弱的女子,手上劲力会如此惊人。

战斗仅仅过了一刻钟就已结束。七八名守卫全部中剑,躺倒在血泊之中。其中一位见势不好,想要破门而逃,被长剑当胸穿过,跌倒在门口。

宫妃羽换上守卫头领的外衣,脸上抹了些灰土,带上头盔遮住长发。她对镜照了片刻,见镜中之人虽然难掩丽色,但看起来已经像个北金士卒了。

装扮之后,她骑马赶到城门,对守城士兵出示令牌。那士兵瞧了瞧令牌,又打量了她几眼,问道:「这位百夫长,不知出城有何贵干?」

宫妃羽蹬了他一眼,粗声粗气地说道:「军中要务,不要多问。」

那看门士兵不敢多话,伸手拉开城门的木栓,对她道:「百夫长,请!」宫妃羽面无表情,牵着马走出城门。

出城门后,宫妃羽一刻不敢耽搁,纵马疾驰,直奔大名府方向。她知道,被杀的守卫很快就会被发现,到时会有大批金兵和天魔教的高手出动,耽误一刻都会倍增风险。

蓟州城渐渐远去,宫妃羽回头望了一眼,心内感慨万千。斑驳的城墙上,北金旗帜飞舞,垛口挤满士兵,而这一切将与自己再无关联。「慕容隆,你好自为之吧。十年夫妻缘尽,从此慕容家族与我再无瓜葛。」这一刻,她的心依然疼痛,同时又有种解脱后的轻松,以及前路未卜的迷茫。

通过大名府的路有两条,她边跑边想,最终选了那条路程更远的道路。路虽然远,但金兵从这条路追击的可能更小,反而相对安全。

每多一刻,希望就增加一分。她一边疾驰,一边遐想:「云凌雪、杨傲天、唐芷柔,我来了,从今后与你们一起共御强敌。」……

唐芷柔和杨傲天沿着大路飞奔,半日之后,路程已经过半。在路上,杨傲天听少女讲述了救出赵晟的经过,佩服得五体投地,称赞道:「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芷柔妹妹。」

少女柔柔一笑:「小妹可不敢当。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非人力所能改变。就比如当今战局,临场指挥和阴谋诡计或能起些作用,但在绝对实力之下,都无法扭转乾坤。我们现在唯有先剿灭慕容家族,确保江南半壁,才有机会与北金对抗。」

眼见就要进入大夏势力范围,二人放慢速度,稍作歇息。正谈话间,前方路上烟尘四起,一支十余人的队伍横在前方,拦住二人去路。

杨傲天纵马护在唐芷柔身前,手中龙渊剑出鞘。前方传来一声呐喊:「唐姑娘,果然在这等到你了。赵晟去了哪里,怎么换成杨傲天了?」

杨傲天抬头望去,认得发话之人正是天魔右使申屠龙。唐芷柔皱眉道:「天魔教果然无耻,竟然会在半路拦截。不过,三皇子殿下早就离开了,你们不过是枉费心机。」

「唐姑娘,本使根本不关心什么鸟皇子,我的任务就会把姑娘带回蓟州。」

「呸,休想!」杨傲天怒喝一声,跳下战马。

申屠龙摆了摆手,对手下教徒道:「你们在这里看着,看我如何教训这不知死活的小子。」

二人各自向前几步,手中兵刃直指对方。申屠龙忽然感到一阵威压之气,见持剑男子身体笔直,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浓浓的杀气。他暗暗嘀咕一声,这小子上次与我对敌时还处在下风,短短几个月后好似又大有进境。

杨傲天正要测试双修后真武神气六重后境的威力,也不答话,一挥手中龙渊剑,迎头向申屠龙劈下。

只见一道红光闪过,申屠龙顿觉气息凝滞,匆忙间挥刀相抗。兵刃相交,发出一声嘶哑的重击声。道路上烟尘飞扬,罡风大作。申屠龙虎口剧震,连连退出五步才稳住身形,而杨傲天只是上身微微晃动,脚步都未曾挪动。

一击之下,高下立判。杨傲天不仅拥有恢复极快的脉息,连功力境界都胜出一筹。申屠龙大惊失色,施展出刀法绝学,再次蹂身而上。只是他运用了十分功力,依然不是对手。杨傲天在功力突破之后,对逍遥剑法的领悟也上了一个台阶,挥洒间,剑气如虹,逼得申屠龙连连后退。

「星魂云魄!」

龙渊剑上风雷声起,好似带着天地间的杀力,直刺对方胸膛。申屠龙大叫一声,向后退出两丈,才堪堪避过致命一击。

「傲天哥哥武功竟然精进到这般境界。」唐芷柔暗自赞叹,她记得唐敖曾说过,在一年多前,峨眉救险之时,杨傲天的功力还远远不是天魔左右使的对手。

没想到一年之后,形势已经逆转。

「大家都给我上!」申屠龙再也不敢托大,招呼所有天魔教徒群起而攻。唐芷柔靠在傲天背后,举剑相迎,顶住天魔教徒的攻击。

她的武功远在单一天魔教徒之上,但十来人一起攻击,她就颇感吃力。好在有杨傲天照顾,每当她陷入险境,总能及时出手,替她解围。

局势变得更加胶着,由于要照顾唐芷柔,傲天不能全力与申屠龙相对,众人渐渐战成均势。不过,随着时间流逝,杨傲天二人处境越发不妙。唐芷柔身边险象环生,多次险些中招。

申屠龙看出其中关键,不与杨傲天力拼,只是牵制着他,不让傲天出手攻击手下教徒。见少女已成败像,傲天大急,突然口中一声暴喝。

「万剑归宗!」

这是逍遥剑法终极杀招,威力无穷,但耗费内力极大。一剑既出,风云变色。申屠龙不敢招架,飞身退后几丈,仍然被剑风扫中胸口,痛得吐出一口鲜血。

一击而中,杨傲天再次发威。

「无边落木!」

这一招是逍遥剑法群灭之术,同样极耗内力,一招使出,天空中好似落下剑雨,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同时攻向天魔教徒。

惨叫声四起,十位教徒几乎同时中剑,胸口处鲜血狂喷,大路上下起阵阵血雨。

申屠龙吓得脸色煞白,纵身上马,飞一般逃脱。杨傲天长剑拄地,大口喘息着。这两招下来,体内真气消耗了大半,再也无力追击,只能任对手扬长而去。

唐芷柔上前扶住傲天,柔声道:「傲天哥哥,你没事吧?」

「无妨。」杨傲天喘息片刻,内气渐渐恢复。他心下惊喜莫名,若是之前,如此巨大的消耗没有小半个时辰难以恢复,而现在仅仅不到一刻钟,便已复原如初。

二人不敢耽搁,日夜兼程,终于在第二日午时前赶回大名府。

师妹和云绮霜见他们返回,全都拥过来。云绮霜未见姐姐身影,急忙问道:「三皇子救出了吗,怎么不见姐姐跟你们一起返回?」

傲天道:「救出了,你姐姐现在正护着他赶往京城,估计明日就差不多到了。」

他见师妹和云绮霜有些闷闷不乐,问道:「你们怎么了,似乎有些不高兴?」

小霜噘嘴道:「穆青昨天不见了,我们在城中找了一天,也不见他的身影。估计他偷偷出城,很可能向北金方向走了。」

「出城,那太危险了。毕竟是宫妃羽托付我们的人,不能让他出事。」杨傲天眉头紧皱,「你们在城里等着,我出城找一找。」

「那我们一起去吧。」师妹道。

「不必了,北金方向危险,还是我自己去吧。」

唐芷柔拉着师妹的手道:「那就让傲天哥哥去吧,以他的功夫,应该足以自保。」

……

赵晟与云凌雪绕路返回盛都,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。在路上,赵晟将唐芷柔相救的过程讲给云凌雪,听得她连连击节赞叹。

云凌雪道:「唐妹妹的计策真是绝妙,拓跋望绝对不会放过大夏皇子们内斗的机会,即使只有一半的可能。」

她皱了皱眉:「小唐妹妹计策固然绝妙,但所说的未必不会发生。我们到了京城务必要小心,不要真的遭了太子算计。」

赵晟叹息道:「只要能见到父皇就好,太子未必真敢胡来。」这一路,他的心思不宁,脑中总是浮现唐芷柔那张集天地间灵秀的绝美俏脸。云凌雪依然是男装打扮,看起来更像一位绝世公子。赵晟此前曾对她颇有想法,但知道佳人已经嫁作人妇,只能绝了心中的念头。而这时,他的心又被另一位少女占据,虽然那个女子也已心有所属。

他回忆着少女扑在怀里的感觉,想着胸前柔软的感触,和那少女自称「柔儿」时的娇柔媚态。尤其她对自己说出动人情话的那一刻,他甚至有一种永远留在北金,与少女相伴的荒谬想法,即使他知道,少女不过是在演戏。

「哎,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女子都不属于自己。」他暗自叹息,接着又警告自己,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,重要的是江山社稷。

两日之后,赵晟在云凌雪的护送下返回盛都。为了安全,他改换了装束,脸上涂抹了油脂,若非熟识之人,很难认出他的身份。

刚一进城门,他就看见墙边挂着一张告示。仅仅瞟了一眼,他的心脏狂跳,双手握拳,恨不能立刻与太子,不,新继位的皇帝展开生死对决。

云凌雪一把拉住他的手,匆匆离开人群,找了一个僻静处躲了起来。她安置好赵晟,找了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打听,这才知道夏皇已于两日前传位于太子。而三皇子据说投敌卖国,已成天下罪人。告示上正是对他的缉捕令,一旦见他返回,人人得以诛之。

打探完消息,云凌雪匆匆赶回。赵晟蹲在墙角,满面铁青,却不敢大声呼和,发泄心中的郁闷。

「殿下在朝中有哪些绝对信任的人?」云凌雪轻轻问道。

「绝对信任?」赵晟低头沉思,突然发现真正可以信赖和托付的只有寥寥数人。他生在帝王之家,自幼见惯了朝臣倾扎,兄弟相争,很难全心去相信他人。

这些年,他广交人脉,也养了不少死士,只是在他落魄之时,这些人又有几个愿意舍生忘死,陪在他身边。

「家中刘总管可以相信,还有灵曦妹妹也不会出卖我,只是皇宫和王府都回不去,无法和他们联系。朝臣中丞相岳纲与我政见相投,曾引为知己,但他为人死板,只知忠君爱国,不会为我背叛皇帝。其他人……梁王千岁倒是一个人选。」

「梁王?」云凌雪对朝堂之事不甚明了,只是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。

「梁王是大夏仅有的两位异姓王之一,另一个是一字并肩王呼延忠。梁王向来与严相不睦,对圣上也颇有看法。在杨将军死后,他便退出朝堂,安心做一位风流王爷。本王……我与他相交良久,他曾说如我想争帝位,他会全力相助。」

「原来如此。」云凌雪点了点头。

「对了,京城有名的胜雪阁就是他的家业。」

「胜雪阁?我知道那里。」云凌雪想起陪傲天等人夜访胜雪阁,恰巧遇到皇帝的荒淫一幕,脸色微微发红。

想到那位名满京师的花魁,云凌雪眼神一亮:「殿下,现在梁王府肯定有暗探监视,我们不妨从胜雪阁入手,也许可以联系上梁王。」

「如何联系?胜雪阁中我并无熟识之人。」

「你觉得白诗诗姑娘如何?」

「我仅见过她一面,对她并不了解。白姑娘艳名远播,在胜雪阁内地位超然,只是她毕竟是个风尘女子,我们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,恐怕不妥。」

云凌雪道:「我们不妨一试,总好过束手待毙。」

赵晟无奈点头:「一切听云姑娘安排。」

胜雪阁内,二人刚一走进大门,一位老鸨已迎上前来,笑着道:「两位公子里面请,不知二位可有老相好,若是没有,老身给公子介绍两位新来的姑娘,都是一等一的样貌。」

赵晟低头不语,云凌雪拱手道:「不必了,我们这次来,只为拜访诗诗姑娘。」

老鸨脸上笑容消失,大声道:「诗诗姑娘可不是谁都能见的,若她不愿意,两位公子爷花多少银子都没有用。」

云凌雪微微一笑:「麻烦妈妈前去通报,就说是曾与她对弈过的云公子求见。」

老鸨扫了二人几眼,匆匆上楼禀告。未过多久,她满脸堆笑走了下来,对二人道:「诗诗姑娘请二位公子上楼。」

在老鸨引领下,二人来到诗诗房间。白诗诗满面含春,娇声道:「云姑娘,没想到你能来看我,是想姐姐了吗?」她望了赵晟一眼,对云凌雪道:「请问这位公子是什么人?莫非是妹妹给我介绍的客人?」

云凌雪虽说是女子,听到如此软媚的娇声,脸上也不禁发红。她沉吟片刻,道:「这位是赵公子,久仰姑娘大名,特来拜访。」

诗诗微微一笑:「我听说妹妹嫁给了杨将军的儿子,为了他还到大理寺劫狱,可今日竟然带男子到胜雪阁来,不怕你夫君吃醋吗?」

「这位赵公子也是我夫君的朋友。」云凌雪脸红的发烫,赶紧转移话题:「小妹今日刚到盛都,刚刚听说新皇登基。还有,三皇子怎么成了叛国罪人?」

白诗诗眼神微暗,叹息道:「我也不相信三殿下会做出叛国之事,无非是怕他夺权罢了。这样的事,历朝历代还少吗?三殿下素有英名,若能继位,大夏还有希望。可现在……算了,小女子也就是个风尘中人,可管不了这些天下大事。」

云凌雪深鞠一躬:「诗诗姑娘,小妹有一事相求。」

白诗诗微微一楞,就听云凌雪道:「我身边的这位公子就是三皇子赵晟。」

「什么?」白诗诗面色发白,盯着赵晟道:「你们好大的胆子。」过了半天,她才回过神来,问道:「云姑娘要我做什么?」

「很简单,给梁王传个话,就说三皇子在胜雪阁等他。」云凌雪盯着她的眼睛,见她低头不语,继续道:「诗诗姑娘若是为难,我们现在就告辞。不过,还请姑娘不要对任何人提起,否则你知道后果。」

白诗诗冷哼一声:「云姑娘,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们这些风尘女子吗?小女虽谈不上节操高洁,但还分得清是非黑白。若真能帮得上殿下,有助于江山社稷,就算有天大的危险,小女在所不辞。」

赵晟鞠躬道:「如此多谢诗诗姑娘了。」

交代完毕,三人落座,白诗诗微笑道:「天色已晚,小女只能明日再去传话了。只是今夜该如何度过?奴家虽身在青楼,也不能同时留二位一起过夜,这要传出去,小女的名声可就全毁了。」

云凌雪起身道:「那我先走一步,请诗诗姑娘照顾好殿下。」

「不必。」诗诗道:「我忽然想起,胜雪阁有我一位好姐妹,云姑娘可以去她那里暂住一夜。」

她走到门口,喊来一位丫鬟,叮嘱道:「你去把严姑娘请过来,我有事找她。」

一刻钟后,一位身穿紫衣的少女翩然而至,赵晟和云凌雪看着少女的面容,同时惊呼出声:「严姑娘!」

女子抬头,惊疑地望着云凌雪,觉得此人似曾相识,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。

云凌雪曾在皇室夜宴和云府中见过严语柔,但当时她身着女装,因此严语柔并未认出。

云凌雪正要上前交谈,白诗诗笑道:「太真妹妹,你看这位云公子如何?今夜就陪他一晚吧。」

严语柔面红耳赤,嗔怒道:「诗诗姐姐,你……你明知小妹卖艺不卖身,还要出言调戏我。」她偷眼看着云凌雪,心下暗叹:「这世上竟有如此英俊的男子。」不过她被无忌所伤太深,这种感觉瞬间而过,马上就恢复清冷的神情。

云凌雪走上前,搂住她的香肩,微笑道:「严姑娘,你不认识我了吗?」

「请公子自重。」严语柔面带桃花,轻轻拨开云凌雪的手。一触之下,她的芳心乱颤,感觉对方的手比自己的还要修长白皙。

「语柔妹妹,我是云凌雪。」想到严相死后,他的女儿竟沦落到这种地方,云凌雪心下酸楚,不再掩盖身份,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。

「啊,你是云凌雪?」严语柔一声惊呼,呆立在房中。

赵晟暗自叹息,深感造化弄人。严相曾经权倾朝野,没想到他去世不久,女儿竟会沦落风尘。自己又能好到哪里,堂堂的帝王之子,却被诬为叛国罪人,只能东躲西藏,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过去。想到这里,他望了严语柔一眼,顿生同病相怜之感。

第二日午时,赵晟正躲在诗诗房间,一位七旬老人破门而入。

「三殿下,老臣来迟了。」

梁王身材偏瘦,须发皆白,脸上布满皱纹,但精深矍铄,双眼有神。赵晟迎上前去,一把握住老人的手,双眼中泪光闪烁。

听完三皇子逃出蓟州的经历,梁王长叹一声:「天不灭我大夏。有殿下在,将来必有收复河山的那一天。」

赵晟道:「先要保住性命,将来才有机会。梁王,讲一讲我出使时京城都发生了什么?新皇为何认为我做了卖国求荣之事?」

「在殿下出使期间,先皇曾要让位给太子,不过因朝臣抵制,并未成功。但三日前,太上皇接到密报,说殿下投降北金,愿割让龙城与大名府,还要对北金称臣。太上皇一怒之下再次让位,并让新皇派人核实,立刻查办。」

「三日前?」赵晟惊道:「大夏臣子中必有北金奸细。」

梁王惊异地盯着他,不知他此言有何根据。

赵晟道:「北金根本毫无和谈诚意,并且与江南慕容氏定下了瓜分中原的策略。我在得知此事后只得假意和谈,并透露给他们一个假消息,说要回京城与太子争皇位,才诱使北金放我归来。

但这也就是四日前的事情,而父皇在一日后就得到消息,只能说明朝臣之中有北金内应,而且可能不止一人。

更诡异的事情是,父皇得到的情报中只有我答应敌国条约一事,而并未透露我归来争夺皇位。这说明他们恰恰是想把我逼到绝境,同时又保存我的实力,不得不起兵造反。」

梁王怒道:「我看起兵逼宫未必不是一个办法,不知殿下做何考虑。若要联络旧部,老臣愿意出面。」梁王对先皇一直心怀不满,对当朝皇帝也不看好,心中早存反志。

赵晟叹息道:「不必了,北金马上就会起兵南下,若我大夏再自相残杀,只会给让敌国捡了便宜。另外,南方慕容家族也会犯上作乱,大夏两面受敌,怕是很难抵挡。我想先逃出京城,到江南平定叛军,保住大夏半壁江山。」

「好,交给老臣安排。」

梁王捻着胡须,忽然想起一事,笑道:「现在就有一个机会。老夫正要将胜雪阁转移到江宁府,不日就将启程。到时殿下就混在队伍之中,我派全部家兵护送,可保万无一失。」

「如此甚好,这确实是个好机会。只是这样,京城就再无胜雪阁了。是所有人都要撤走吗?」

「差不多吧,不过诗诗姑娘怕是要留在京城了。太上皇几日前还在发话,要胜雪阁将诗诗送到后宫,君命难违啊。」

「这……」想到大夏正面临覆灭的危机,而太上皇还有心思寻欢作乐,赵晟连连摇头,深感耻辱。

密议结束,赵晟与云凌雪继续藏在胜雪阁,等待梁王出发的消息……

「众爱卿平身。」新皇赵煜坐在龙椅上接受众臣朝拜。这一刻,他终于明白大权在手的滋味。看着所有人跪在大殿之上,对着他三拜九叩,赵煜龙颜大悦,仿佛走上人生的巅峰。

不过,三皇子依然在逃,让他如芒在背,依然不敢放松警惕。「众爱卿,朕得到密报,叛贼赵晟已逃出蓟州,现在尚逍遥法外,不知诸位有何办法将他捉拿归案。」

丞相岳纲移步出列,跪拜道:「启禀圣上,赵晟叛国之事尚未查清,不可妄下定论。臣希望能给他一次自辩的机会。」

赵煜脸色一沉,「丞相此言何意,莫非是要替那逆贼翻案?」

岳纲不敢抬头,大声道:「臣不敢。只是大敌当前,望陛下不要中了敌军奸计。」

赵煜冷哼一声:「如你所愿,待赵晟落网后,朕会亲自审理。根据密报,赵晟此时应早已返回京城,他不敢前来面圣,说明心里有鬼。」

众臣面面相觑,心中都想,皇上已经将他当做叛贼,赵晟又不是傻子,哪里会自投罗网。

「盛都府尹江洛城,朕命你加紧警戒,凡出城门者,必须要到盛都府办理路引。无凭证者,一律不许放行。」

「臣遵旨。」

「禁军指挥使常鹏听令,你率龙武卫在城内巡视,任何可疑之处随时搜查,无论王公将相,谁都无权阻拦。」

……

慕容隆无法说服拓跋望派兵追赶,在两位看守陪同下返回府邸。刚刚推开大门,一阵扑鼻的血腥气迎面而来。近十名守卫躺倒在血泊中,尸体已经冰冷。他大喊一声:「阿羽。」发疯般冲进内室,只是屋内空无一人,早已人去楼空。

他心中明白,阿羽永远地离他而去,再也不会回头。心中觊觎已久的唐芷柔没有得到,妻子也抛弃了自己,他孤零零地站在房内,眼中充满泪水。

两名守卫惊叫连连,转头奔出大门,向军师汇报这一突发情况。慕容隆在屋内呆呆地望着他们,既不阻拦也不跟随,脑中一片空白。

连续三个时辰,宫妃羽快马加鞭,一刻不曾耽搁。天色渐暗,落日的余晖撒在路上,天地间一片静谧。持续的奔跑耗费了大量体力,美妇回望蓟州方向,见无追兵前来,慢慢放缓马匹的脚步。

正当她缓缓前行时,四周响起尖锐的哨声,十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从斜方窜出,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
宫妃羽凤目圆睁,飞身下马,手持利剑喝道:「天魔贼人,你们阴魂不散,不要怪我剑下无情。」

一位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,其余几位跟上,将她紧紧包围。为首之人喝道:「慕容夫人,赶紧弃剑投降,否则伤了夫人可就不妙了。」

「呸!你们尽管上来。」

宫妃羽一挥长剑,分别刺向几位黑衣人。她的剑势如风,快如闪电,看着就像同时攻向数人。其中两位躲闪不及,被一剑刺中胸口,痛喊着倒在地上。

一招过去,放倒两位。其余黑衣人纷纷后退,手持长刀护住前胸。「一起上!」黑衣人大喊一声,挥刀直进,对着她迎头劈下。

「开!」宫妃羽面无惧色,一招凤凰展翅,拦住八柄长刀。刀剑相击,「铛铛铛」一阵脆响,几位黑衣人把持不住,手中兵刃脱手而出。

「凤羽天旋!」

美妇长剑飘飞,剑尖吐着寒芒,在身边划出一道冷冽的光圈。「啊,啊,啊……」一阵惨叫声四起,七位黑衣人中招,小腹上被划出半尺长的剑伤。鲜血狂喷,宛若喷泉,中剑的黑衣人们向前移动两步,纷纷倒地不起。

幸存的一位吓得大喊一声,拔腿向后便跑。宫妃羽这招是群杀绝技,一招过后内息消耗甚巨,无法立刻发起攻击,只得看着他在眼前逃掉。

「好剑法,果然没让本祭司失望。」一条身影翩然而至,开口时还在几丈开外,语音落时已闪到宫妃羽身前。

「凌玄宇!」宫妃羽向后退了两步,手持长剑护住前胸。

凌玄宇手持浮尘,一身道士打扮,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盯着美妇诱人的身躯。「本祭司在此守候很久了。」他原本在此伏击唐芷柔,可是一直未见半条人影,正准备打道回府时,却遇到匆匆赶来的宫妃羽。

宫妃羽冷冷道:「天魔教必会覆灭,这一天不会很远了。」

「哦,何以见得?」凌玄宇不置可否地问了一句。

「祭司明明在此,却让手下人送死,这样的天魔教还能存活多久?」

凌玄宇哈哈大笑:「慕容夫人,围攻你的不过是天魔教里的喽啰,在我眼中如同蝼蚁,多死几个有什么关系。」他把浮尘别在腰间,抽出宝剑,傲然道:「慕容夫人,还需要老夫动手吗?」

宫妃羽默然不语,紧紧盯着他每一个举动。虽然并未见过天魔祭司显露武功,但她从对方身上的杀气能感觉到此人武功已臻化境,自己远远不是对手。

凌玄宇用剑在脚下划了一个直径一尺长的圆圈,微笑道:「慕容夫人不必紧张,老夫给你一个机会。本祭司只守不攻,你若能在十招之内让我脚步移出圈子,我就放你走。不过,你不要给我耍花招,如果想逃走,本祭司就不客气了。」

「好,就当你言而有信。」宫妃羽身躯飞起,人剑合一,如离弦之箭,直刺他的前胸。凌玄宇挥剑相抗,兵刃相接,宫妃羽虎口剧震,身体在空中转了一个方向,远远飞到两丈以外。一击之下,凌玄宇双脚下沉,在土地上踩出一个半尺深的大坑。

「蛟龙出海!」

第二招紧随而至,宫妃羽腾空而起,长剑从天而降,刺向对手额头。凌玄宇横剑挡住致命一击,再次将她逼到两丈开外。

「天旋地转!」

看到对手脚步深陷,宫妃羽在空中跃过对方头顶,反手刺向他的后心。凌玄宇脚步陷在坑中,急切间无法移动,更看不到她的招式。情急之下,他大喝一声,气运丹田,宽大的道袍好似被风吹得鼓起。当剑尖碰到衣衫,他挥剑一撩,再次破掉对手攻击。只是后背衣服破裂,被风吹得飘飘乱舞。

「好险。」凌玄宇头上冒出冷汗,自己还是过于轻敌,差一点就丢了性命。

宫妃羽一招得手,再次从背后发起攻击。凌玄宇此时脚步已拔出深坑,再也不给她机会,无论她从哪个方向进攻,都无法再攻到身前。

转眼间八招已过,凌玄宇依然稳守在圈中。宫妃羽终于明白二人功力相差悬殊,自己根本毫无机会。以对方功力,想要逃跑也没有可能,最后结果只有落到这恶魔手中。

「不,宁可去死,也不能遭受他的凌辱。」宫妃羽猛然长剑倒悬,割向自己脖颈。

「铛」地一声巨响,凌玄宇手中长剑飞出,将少妇手中兵刃击飞。他一直盯着宫妃羽一举一动,见她举剑挥向自身,急忙出手,在电光石火间出剑留住她的性命。

一道真气凌空点中她的膻中穴,宫妃羽身体一软,跌倒在地。

一步、两步、三步,凌玄宇慢慢走近。他的脚步很轻,但却像一记记重锤,敲击着宫妃羽恐惧的心。在蓟州第一次见到此人,宫妃羽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令人窒息的邪恶之气,而此时,那种威压感再次逼近,令她难以呼吸。

有惊无险地从牢笼中逃出,她原本以为是种解脱,未曾想到会坠入更深的地狱。

美妇跌坐在地,额头上冒着细汗,双颊因剧烈的争斗泛着桃红。那具曲线玲珑,完美到极致的身躯斜卧在地上,傲人的酥胸随着剧烈的喘息上下起伏。虽然看不清全貌,仅仅那深邃的雪白沟壑就撩人心弦,再配上青葱玉手和一小段皓月般洁白的玉腿,更使人血脉喷张。

纵然御女无数,凌玄宇此时也邪火上升,脑子中浮现出美妇玉体横陈,在身下翘伏,婉转呻吟的香艳画面。

他俯下身,粗暴地拉起美妇,紧紧抱入怀中。「放开我!」宫妃羽四肢猛力挣扎,眼中射出骇人的眸光。

「不要叫了,你就是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。不要这样盯着我,等你尝过本祭司胯下宝物,就不会这样看我了。」凌玄宇阴阴一笑,大手按上美妇胸前那对玉乳。

刚刚逃脱的黑衣人悄然赶回,一手按住受伤的小臂,远远地望着天魔祭司。

「还愣着干什么,备马,带着夫人找住处休息。」凌玄宇冷喝一声,抬手将宫妃羽抛向黑衣教徒。

黑头人接住美妇,移步走向路边的马匹。宫妃羽双手舞动,四处乱抓,一把拉下黑衣人的蒙面黑布。

一张猥琐丑陋的面容浮现在她眼前,宫妃羽惊叫道:「狗贼,原来是你?」

凌玄宇奇道:「怎么,你们认识?」

那黑衣人颤声道:「小人在盛都时曾对慕容夫人图谋不轨,结果不敌,被夫人拿下。总算夫人开恩,最后饶了小的一命。」

「原来如此。」凌玄宇冷冷道:「这些自命正道的人最大弱点就是心慈手软,对敌人手下留情必留后患。」

听到凌玄宇嘲讽的声音,宫妃羽想起程建双,当时未下狠手,反而遭他淫辱。「对这些贼人必须除恶务尽,再不能给他们生路。只是,不知还有没有机会。」她握紧拳头,心头一阵剧痛。

「你叫什么名字?」凌玄宇对黑衣人问道。

「小人姚十八。」

凌玄宇对美妇淫笑道:「今天正好给夫人一个教训,等本祭司玩过以后,就让这位小喽啰也来尝尝滋味。」

那黑衣人眼神一亮,惊喜道:「谢祭司大人。」

二人说话间已将美妇当做囊中之物,脸上同时泛着淫光。宫妃羽听得心中气苦,双眼发黑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姚十八抱着她僵直的身躯,纵身上马,随着凌玄宇向附近荒村驰去。

夕阳渐渐沉没,夜色笼罩着荒芜的土地。金兵过后,附近的城镇和村落空无一人,死一般的静寂。土地上没有庄稼,只余杂草,随着马蹄的践踏簌簌作响。

行进中,一群乌鸦惊叫着飞散,好似黑夜的残片,在空中纷纷扬扬。

所到之处,形如鬼蜮。死人的尸骸早已化为枯骨,零零散散,随处可见。宫妃羽心如死灰,绝望地闭上双眼,心中明白,等待自己的,将是更可怕的人间地狱。

……

天色已晚,荒芜的古道上,一条瘦小的身影还在禹禹前行。穆青离开大名府已近两日,但仅仅走了不到百余里。

当他听说宫妃羽陷落在蓟州的消息,立刻下定决心前去营救。他没有考虑自己毫无功夫,也不知这个决定会面临怎样的凶险,唯一的念头就是见到宫姐姐,将她救出苦海。

在他心中,宫妃羽就是仙女下凡,是在父母离世后唯一的亲人。她不但是救命恩人,还为自己找到安身之处,让自己有机会从军杀敌。还有,她那么美,整个身躯都散发着圣洁的光彩。

穆青不知道这种迷恋算什么,只知道为了神仙姐姐,即使去死,他也绝不犹豫。

夜色已深,穆青双腿沉重,再也无法迈开脚步。他瘫坐在路边的草丛中,从身上包袱中取出冰冷的炊饼,咬了两口,望着天边的明月微微发呆。迷茫中,美丽的宫姐姐从月宫飘落,伸手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。

「宫姐姐,不要离开我。」少年想要握住仙子姐姐的手,可是刚一伸手,仙子就从眼前消失,再无踪影。睡意袭来,少年眼皮打架,迷迷糊中进入梦乡。

当他醒来时,早已天光大亮。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土,继续沿着大路前行。

仅仅走出一里路程,他看到路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堆身着黑衣的死尸,土路上染满鲜血。

穆青惊骇地站在一边,环顾四周,确认周围无人后,才缓缓走到近前。他仔细查看这些尸身,却在尸体边上发现一柄沾满血迹的长剑。

「这是宫姐姐的剑。」穆青大声惊叫。少年记得非常清楚,宫妃羽的剑柄上有一束橙黄色、编织成结的剑穗。这柄剑的剑穗与他记忆中完全一样。

「宫姐姐!」穆青大喊了几声。然而没有人回应,只有烈烈的风声在耳边回响。

他捡起长剑,在尸体周围扫视,发现点点血迹顺着大路上没入草丛,向远方一个村庄方向延伸。少年手持长剑,拨开草从,寻找有人踩踏过的痕迹。他相信,宫姐姐一定就在不远处,上天会指引他找到心中的仙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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